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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張渺渺轉變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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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渺渺這話說的要多綠茶就有多綠茶, 可謂完全不顧自己嫡福晉的體面和尊重。那酸意整個屋子裏伺候的人就沒有誰察覺不到。

雨濃忍不住開口勸了一句:“福晉何必和這樣的人置氣呢?實在是不值當。阿哥爺竟然已經處置她了,福晉不妨大方一點,見一見她?”

昨天張渺渺解開袍子上扣子的時候就已經把自己最後的“體面”都扯下來扔到地上來了。她在四阿哥面前都那樣了, 還會在乎在其他人面前是什麽樣子嗎?

昨天晚上破罐子破摔之後, 張渺渺懶得再偽裝了,她算是想明白了, 她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原主那樣的,勉強自己,只會落到一個四不像的境地。

最關鍵的是,張渺渺發現四阿哥對她的要求並不是很高。不對,確切地說,四阿哥不是對她要求不高, 而是四阿哥並不要求她一定要符合標準。

四阿哥要的, 是她有能力管好後院的女人, 管好這個家, 不給他拖後腿。如果她做不到這些, 她就是再端莊,再體面,再如何的符合眾人眼中賢妻良母的標準, 也絕對不會有什麽好日子過。

情事過後, 四阿哥摟著她,細細分說了孝懿皇後、德妃和他之間的種種糾葛。

這個在張渺渺看來,年紀不大, 性子卻極城府的殺豬皇子在賢者時間裏,向她袒露了心扉。

“孝懿皇後於繈褓之中撫養我長大,從未虧待於我,她這些年除了想要讓我記在他的名下之下, 對我可謂是別無所求,可我沒有答應她,讓她含恨而終。福晉,我欠她的。如果她還活著,沒有因年早逝,這份養育之恩我可以慢慢還給她。可她死了!這份情我便一生一世也還不清了。”

張渺渺回想起當年費揚古說漏嘴透露出來的,康熙讓四阿哥在生母和養母之間做選擇的事情,然是她鐵石心腸也不由得可憐起了眼前的這個小鮮肉。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他覺得自己欠了孝懿皇後,怪不得他對德妃沒那麽熱情,明明是親母子卻一直淡淡的。

“孝懿皇後過世之後,我心中歉疚,哀悔過度,忘了顧慮母妃的感受,那以後我們之間的相處便一直淡淡的。她是我的生母,我如何不在意她,只是她似乎心有芥蒂。我一直不知道她這個芥蒂是哪裏來的,我們是親母子,有什麽話是不能攤開說的?現在出了老嬤嬤這件事,我終於明白了。”

“她問心有愧,不敢和我親近。春華這個心大的,我不能處置。一來,她留在我身邊,能安母妃的心;二來,她的存在也是對你的警醒。”

睡過去的最後一秒,四阿哥補了一句:“福晉,人說堂前教子,枕邊教妻。多餘的話我不想再說,這一回你確實沒把事情辦好。念在你年幼,性子又嬌憨單純,這事我不會深究。但只此一次,往後你再犯,我必不容情。一年內,除了有陳年舊例的事情之外以外,無論大事小事,你事事都要和我商量。之後,只要你管好家,我便什麽都不會再問了。”

張渺渺柔聲細語的應了。

四阿哥的意思一句很明白了。

春華成為侍妾的事不重要,老嬤嬤說的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四阿哥被瞞住了,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這才是他真正憤怒的原因。

在此之前,張渺渺真的以為自己最少也會被脫層皮,她沒有想到四阿哥竟然這麽輕飄飄地就放過了她。但下一次,就不會這麽輕松了。

張渺渺心裏清楚自己並不符合古代大戶人家當家主母的標準,畢竟沒有哪個大家主母會像她一樣只會以色侍人。

四阿哥似乎還是挺吃這一套,至少在破釜沈舟之後,他願意再給她一次機會。

張渺渺從他最後一句話裏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四阿哥不會在意她以什麽樣的方式管家。他不管手段,不看過程,只在意結果。只要她管理好家,處置好後院的女人們,讓她們安安分分的,哪怕她的名聲不好,哪怕她恃寵而驕,他也不在意。

換句話說,四阿哥給了張渺渺一個底線——她可以在後院裏舒舒服服地過自己的小日子,前提是管好家,不給他拖後腿。

由此,張渺渺悟了。

她身處古代,和只要不犯法就沒人管理做什麽的現代不同,她這個已婚婦女的自由是有限度的。

禮教給所有人都畫了一個圈。

三福晉用《周禮》來制三阿哥,這是一個好辦法,因為它沒有跑出禮教的圈。

張渺渺很想模仿,但她自己了解自己,她照著做,只會是一個結果——畫虎不成反類犬。因為她肚子裏的那點墨水根本就不夠用。她沒有三福晉那麽熟悉這些條條框框,自然也就做不到反過來用這些條條框框去約束四阿哥。

她能做的,就是結合禮教和自己的性情,找到兩者的平衡點。

比如,有限度的以夫為天。

反正張渺渺對後院的女人們沒有一點點敵視的想法,四阿哥愛寵愛誰,就去寵愛誰,想提誰的份位就去提誰的份位,只要不少了來她這裏的日子就行。

之前四阿哥不是開口不讓她管春華麽,那她就不去管,連請安都不讓春華過來找她請安。

張渺渺看著雨濃認真的臉,輕笑了一聲:“雨濃你以為我是醋了?我不見她,是阿哥爺吩咐過了,這春華往後歸蘇培盛管。一個不歸我管的人,我見她做什麽?”

雲淡瞪大了眼睛:“阿哥爺這是沒把春華當他的侍妾啊!哪有太監管自己侍妾的!嗚嗚嗚——”她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因為雨濃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雲淡這話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張渺渺輕笑著承認了,“雨濃,你松開她吧。”

雨濃聽話地松開了雲淡,外頭,春華的聲音傳了進來:

“福晉……奴婢知道自己不好……可這是德主子的意思……求求福晉見一見奴婢吧……也是主仆一場……求求福晉讓奴婢給您磕一個響頭吧。”

“她這是什麽意思!”見過惡心的,沒見過這麽惡心的。雲淡的眉毛眼睛一下子全部都挑起來了,氣呼呼地就要往外頭沖。

張渺渺叫住她,說道:“雲淡,很不必去理會她。真當所有人都是瞎子不成?她這是怕了。阿哥爺昨日沒有寵幸她,我又不喝她的茶,她這是覺得自己妾身未明,來找我要個說法了。雲淡你這會兒出去了,和她一掰扯,到是如了她的意了。”

這樣的小心思,張渺渺見得多了。讓她管家和算計人,她不在行。讓她猜度男女之間的那點小心思,她是一猜一個準。

張渺渺心裏清楚,除了之前她和雲淡說的那些,春華這回過來更多的還是踩了她上位之後怕壞了自己的名聲,想用苦肉計,博一個好名聲!

這真是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張渺渺懶得理會她,對雨濃說:

“雨濃,你去叫兩個人把她叉到外書房去。瞧瞧今日留在外書房的是哪個太監,當著春華的面告訴他,四阿哥吩咐了,這春華不歸後院管。”

這一招夠損。

春華還算有些小聰明,絕對不會聽不出這句話裏的意思。

雨濃笑著應了:“福晉放心,奴婢一定把話帶到。”

雨濃去了,張渺渺看向雲淡:“你去一趟墨爾迪勒嬤嬤那裏,就說外頭的宅子建得差不多了,我想麻煩嬤嬤提前出宮去幫我采買些莊子田地,往後這管家的事情就不麻煩她了。”

“福晉?”雲淡眨眼,“您這是想清楚了?打算親自管家了?”

“去吧。”張渺渺不承認也不否認,雲淡卻仿佛什麽都明白了,笑嘻嘻地轉身出去了。

她出屋子的時候正好瞧見雨濃叫了兩個太監把春華叉了出去,雲淡心情更好了。

墨爾迪勒嬤嬤也算是背叛了張渺渺,因此見到雲淡過來,她一點都不意外。

不等雲淡開口說明來意,她將早就準備好的管家賬冊、腰牌等東西一一交給她,苦笑著說了一句:“雲淡姑娘的來意我心裏清楚,我也沒臉面再去見福晉,只托姑娘帶一句話給福晉。”

“什麽話?”雲淡表情淡淡的,以往對墨爾迪勒嬤嬤的親近早在知道春華走了她的門路的時候消失了。

沒錯,雲淡雨濃兩個現在還沒鬧清楚春華是怎麽攀上德妃的,讓德妃在四阿哥新婚沒多久的現在就給了她一個名分。但不妨礙雲淡和雨濃明白,墨爾迪勒嬤嬤身在曹營心在漢,不是個可以信任的。

墨爾迪勒嬤嬤嘆了口氣,說道:“姑娘回去告訴福晉,這女人啊,要想立於不敗之地,靠的從來不是。丈夫的寵幸,而是子嗣,這皇家更是如此。福晉嫁進來也有些日子了,也該考慮調養身體懷孕了。”

這話絕對是金玉良言。雲淡看墨爾迪勒嬤嬤的眼神稍微柔和了一些,但也僅限於此了。

她說:“嬤嬤現在說這些話又有什麽意思呢?當初幫著春華的時候,怎麽不想想福晉?”

也不管墨爾迪勒嬤嬤的表情有多麽尷尬,雲淡把張渺渺讓她說的話都說了一遍,就轉身走了。

墨爾迪勒嬤嬤對這樣形同發配的結果早就心裏有數了,在她選擇德妃的那一瞬間,結果就已經註定了。她心裏沒有一丁點的後悔,她相信德妃不會不管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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